雷声隆隆作响,雨滴砸在衣服上的动静愈发得大。
“我知道这些解释你不会想等到回家再听。”闵玧其见着雨势,说着就又把我往怀中拢了拢。
“我知道那个家伙都干了什么,每向纸箱里放一回钱都要往袖口里塞更多带出来,藏进上衣口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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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为什么拦住我?”为什么用那种刺一样的眼神看我,像原本对待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那样。
我眼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压抑着徐徐吐出,像是用尽了所有气力才把上涌的情绪抑制住。
“因为你又在摸那把刀。”
“跟我坦白,汀原。你是无意识的吗?”
腰后的匕首发凉,与我的体温一致摄氏度。“无意识地做事是有病,而我、我们——看不起医生。”
这是事实,是无法避免的存于每个日夜的灾难。我们糟糕的经济状况,禁不住钱像水一样地流走亦或是凭空消失。
他自知理亏,不断回温的环在我周身的手臂,让我感受到他在逐渐冷静。
然后柔了嗓音。“这件事是我的问题。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来处理,我本来打算唱完那首歌就把他揪出来的....”
我忍无可忍地打断:“等你唱完他早跑了。”
精准卡在我火气即将再次燃起的瞬间,他熟练应和。“是了,是我没有考虑到。”
“可你记得那首歌吗?在高中社团里我的第一支自作曲。”即便带了个毫不相关的转折词,他的话题依旧转得十分生硬。
在他热爱的领域我总是最捧场的一个,这次也像往常一样立马回应。
“记得。”《so far away》一首关于梦想与成长得歌,装着特定年纪满溢的迷茫与挣扎。不会不记得,那时闵玧其一作完就唱给我听了。
少年变声期略带嘶哑的嗓音,有意压住却依旧外露的兴奋与期待的神情,以及携着金木犀香气的来回拨弄素色窗帘的傍晚的风....如今这一切依旧在我记忆中流淌。
——我生生地刹住思绪,我抗拒和过去的人生对望,那样只会让我当前的生活显得更加无序,而没有丝毫用处。
如果换作别的歌他会不犹豫地停下。可唯独这首,他想再一次唱给她听。他记得她喜欢,也明白这首歌对彼此的意义。
他依然在继续,说着同一时空中不属于我的部分。“白天没有时间,只能晚上熬夜开着台灯写。”
“后来还有你帮我放风,最后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一起被闵贞抓住了。”
原因是我太困睡着了,而他太入神,完全没有发现门缝下摇晃的手机手电筒灯光。
我有些发笑。
“回家?”
我点点头,然后一同走进雨里。衣服和他的胸膛形成了一个稳定的空间,像每个人小时候都搭建过的堡垒,像寄居蟹的壳。
边上是来往车辆飞速驶离和行人频繁踩水的声响。我们尽量加快脚步,可与周围快进的一切相比起来依然如同慢动作。我蓦然挣开他的臂膀,然后握紧他比风更凉的手掌,向灰白的雨幕冲去,往家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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